“依兰圣水……你是要杀人啊！”
虽然都是圣水，但是教会的圣水也分为几类，作为不同的价格出售。最便宜的弗洛昂圣水仅仅是经过牧师祝福后的普通清水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通常仅仅是用于洗礼等仪式。
而真正经过神术加工的是莲娜圣水，教会的牧师通常会使用这种圣水对病患进行治疗，而就算直接外用在伤口上也有一定程度的治疗效果。
至于依兰圣水……就是经过无数提炼和凝聚，并且注入信仰的真货了。
换言之，就是能够对抗黑暗生物的武器。
“没办法啦，谁让你们吸血鬼的体质一个个都那么麻烦，愈合不了的伤口上全会长出息肉来，用手术刀切也切不完，干脆用圣水烧掉好了。”
女人得意地哼哼笑了两声，就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慧一样。
“可不能背着别人说坏话哦，要说坏话就当着面说。”
“……当面，算了算了。”
即便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净化者小队，那也只是人类而已。如果能够利用地形和情报的优势，星河言也有把握将其全歼。
然而若是对上那种怪物……就算一整个军队恐怕也没有希望。
丝毫没有在意变得越来越虚弱的病患，绿发女性用圣水切除了伤口上再生出的息肉，随后用薄而锋利的手术刀割开内部的血肉，将金属制成的镊子伸了进去。
手腕在轻微而有节奏地抖动着，将原本嵌死在肌肉内部的物体一点一点拽了出来，牵连出了一道血丝。
“银弹。”
女人用镊子夹着那血红色的物体，血液以外的地方可以看到其本身的银白色。
接着——
嘎吱嘎吱——
女人将那东西放入了口中咀嚼了起来。
“嗯……没有以前甜了，纯度变低了啊。是教会没钱了？还是已经知道合金比纯银厉害了？”
将银弹像是糖果一样在嘴里嚼着，女人继续逐个将星河言体内残留的弹头取出，然后轻轻地放在工作台的托盘上。
“十一，这就完了——接下来就是……”
如果是一般人类的话，仅仅取出体内的子弹可远远不够。脊椎需要修复，内脏需要替换，伤口也得全部缝合上。饶是如此凡人的生命力能否支撑到她治疗结束也很难说。
但是现在这位患者可不一样。
“你们这些吸血鬼可真奇怪，居然能在大白天就走出来。”
“……啊？要是只能在晚上行动的话血族早就灭绝了吧？”
虽然大多数血族一直以【黑暗中的永生】来形容自己，但是这也只是一种比喻而已。作为对立的净化者将自己放在光明而正义的一面，久而久之血族也就变成了这样。
“我知道的吸血鬼可都是一见到阳光就会Wrrrrrrrry地变成灰烬来着。”
“……你那又是什么吸血鬼啊？”
“唔……”女人用手指抵住脸颊，思索了一下说道：“大概是那种整天和死灵法师住在下水道里整天嘛给嘛给的那种可爱的金发幼女……”
“……真不知道你这都是拿来……呃——！！！！”
感觉自己侧腰一凉，随之而来的便是穿刺血肉所带来的痛楚。镀银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星河言的肾脏，甚至还在里面使劲搅了搅。
“——你这老妖婆……你……”
“别老这么你你你的，一点礼貌都不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我可是有名字的。”
“呃，那，那什么，秋伯……美可？”
噗……
手术刀再次刺进去几分，又突然之间拔了出来，引得星河言一阵惨叫。
“是秋本美久子，你连个名字都念不对吗？”
“谁让你……谁让医生你的名字那么奇怪……也不像是帝国那边的名字啊？连我的名字都用这种奇怪的语言来念。”
“嘛……其实我自带翻译功能，不过名字的话就没办法了。”用布擦拭着沾染鲜血的小刀，美久子撅了噘嘴，趁着星河言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的时候，道：“再生能力倒是一样，就算被碾个半死也能复原。”
遗留在他体内的银弹已经被取出，压制血族再生能力的根源也消失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星河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静静等着自己复原就好。
但是对于美久子而言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她摘掉了脸上的口罩，伸出手抬到了星河言的面前，随着她手指的移动，翠绿色的灵光凭空出现，将空气点亮。
魔法。
星河言很清楚这种东西，在他所熟悉的人中，就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师。虽然他本身并不会魔法，但是在那位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美久子此时在用魔力勾勒引导术式的法阵，只有法阵完成才能够将魔法释放出来。
这是魔法师们都会的技巧，但是不同的魔法所使用的法阵也是不同的。虽然星河言并不能通过法阵的差异来识别魔法的效果，但是他也知道，法阵的外表所表达的含义。
数量代表范围，如果是某种能够囊括整个城市的大型魔法，那巨大的法阵肯定是由无数小部分组成的。
而精度则代表级别。越是高级的法术，其法阵的构成就越是复杂。虽然美久子身前的法阵只有轮盘大小，但是其内部让人眼花的纹路却说明这个法术的级别。
与魔法灵光同色的绿色光辉笼罩了星河言的全身，一阵温暖的能量顺着某种看不见的通路注入到了他的体内，浑身上下的伤口在数秒之内全部愈合，看不到一点痕迹。
皮肤上还残留着血肉与神经再生时产生的麻痒感，身上的支架已经解开，讯速地在星河言身下拼接组成了一张病床。
“……真是神奇。”
“呼……”
似乎是方才的魔法消耗了很多精神一样，美久子略显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倚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医生，刚才那个是治疗魔法吗？”
“治疗魔法？可以这么理解吧。”美久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并没有否认。
“但是……治疗魔法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事实上星河言也是前不久才了解到这个事实。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魔法也能够像牧师的神术一样治疗伤口。
其实不然。魔法的本质与神术就是不同的。并非是来自生命的恩赐，而仅仅是通过魔力对现实中的元素或是能量进行调动而已。
即便强大的法师能够掌控雷电，但是他又如何操控这狂暴的力量去救治别人呢？
“啊……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像是神术一样简单又无脑的治疗法术在你们这个世……在这里当然不存在。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生命力传输过去了而已。”
“生命……力？”
即便并不知道确切的定义，但是仅仅通过词语星河言也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东西。
那是生命的本质。
如果说魔法是对于能量的干涉的话，那么生命本身是否又算是一种能量呢？
“将生命力注入到生物体内的话，就可以起到类似的效果。”
“这……”
星河言沉默了，虽然医生看起来毫不在乎，但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救治的他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别这么盯着我……这可比教会的那些庸医用的手段高到不知哪里去了。那些所谓的神术虽然能够立竿见影地起效，但是也不过是通过刺激细胞加速分裂来再生组织而已”
“……细胞？分裂？”
“好吧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如果经常使用神术治疗的话可是会折寿的——还有，赶紧给我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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